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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2章 第 72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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對霍少府來說,中了陳熹的手段,簡直就是他人生以來最大汙點。他現在趁沒人,完全可以幹脆幹掉她。或者當初知道她是女扮男裝之後,隨便用個法子,讓她暴露也能報仇了。可是,這麽幹脆了當的報覆辦法,仔細想來卻是得不到覆仇之後的快感。

霍少府低著頭,繼續說著話,鬼知道他什麽時候變得那麽話嘮:“德王的小妾,恐怕還不能名正言順進去,只能養在外頭當個外室,還不能養自己的孩子。”哭吧,怎麽還不哭。

陳熹低頭皺了皺眉,沒聽大哥提到過這件事情。如果是陳德說的話,說不定現在耳光已經甩上去了。可現在是變態二號霍少府,他這個人神經兮兮,陰陰沈沈,狗嘴裏吐不出象牙,信了他的鬼話。

擡起頭,手上的枕頭沒有松開:“哦,然後呢?”

“然後?”霍少府忽然覺得有些洩氣,不如幹脆殺了她算了吧,“然後,你就被德王妃賣去春樓之類的吧。”

如果真賣去春樓,是不是穿越者開啟的第二副本。她撇了撇嘴,不知道霍少府巴巴跑來說這些幹嘛。“行吧,如果真這樣,我也認命。好了,謝謝你特意來告訴我,請吧。”她又指了指門口。

霍少府收攏拳頭,只要他伸手,這人纖細的脖子就能輕易拗斷。要是能感受她生命從他手裏流失,想必也能稍微快活一點。

想到他就伸手,陳熹是隨時準備著,看霍少府動手,她枕頭就打上。卻是打了個空。轉念一想,她能順利擊倒珩清,那是因為珩清並有真正傷害她的意圖,可眼前這個人不同。

可身體動彈不了了,脖子被他用力卡住,拉扯地提到和他平視。雙手緊緊去撓霍少府的手,卻依舊是紋絲不動。

“上爪子了?”霍少府冷冷笑了笑。看陳熹上手亂抓,在他手背上留下一道道指甲印,心裏頓時痛快了許多。隨著手上用力,能看到她瞪著大眼,臉龐的血色漸漸褪去,生命的氣息仿佛只留在他的手心之中,只要用力……啪一聲……陳熹就會在他手心中爆裂消失。

眼神從她的臉頰挪到脖子,再從松散的衣領往下。他其實對女色不上心,不過是男人發洩的工具而已。女人的喜怒哀樂幹他什麽關系,他高興就行。這麽想著,又是想到營帳裏,陳熹那幾句不知道哪裏方言。軟軟糯糯的,聽不大懂,可拖長的音調像是在唱小曲。

“求我。”讓陳熹向他求饒,想來也是樁快活的事情,最好用那種聽不懂的方言求他。“用那種方言。”

“你……神……經病。”咳咳,快要喘不上氣了。“求……求儂。”

“嗯,這方言確實古怪。”霍少府想了想,“我居然沒有查到是哪個地方的。”

手總算放開,看陳熹酥軟地重重跌在床上,人往她身上靠近。在她急喘中,似乎能看到生命力在速度回歸原位。陳熹的雙眸在瞬間睜開,亮晶晶地讓他想靠得更近,頭上就挨了一下重錘。

霍少府“唔”了聲,還想要來抓人。卻看陳熹並不趁勝追擊,而是將磚塊一樣的枕頭,丟破了窗戶。枕頭落到廂房外頭地上,立即有人出聲:“王小姐?”

“快來!”

霍少府勾起嘴角冷冷笑了笑:“我要是不走呢。”

“我還是處女。”陳熹聳聳肩,“不怕被人捉奸在床。”

話音未落,門被人踢開,不知道是誰的黑衣人沖了進來。陳熹張張嘴,只看到霍少府早就從破掉的窗戶飛身走了。

有了黑衣人站崗,陳熹也不介意開著大門開著破窗,裹在被子裏糊裏糊塗睡到清晨。天剛蒙蒙亮,就有小尼姑來接陳熹去做早課。她是半夜到的古晉庵,只和主持打了招呼。早上做早課,就是和古晉庵裏所有尼姑打個招呼。

這古晉庵是皇家供奉著的,裏頭有各式各樣的人員,不乏像陳熹這種被皇家趕出來的女人。一個個瞧著都沒啥表情,安靜地拜佛念經。過了小會兒,聽寶殿外有喧鬧的聲音。命掌管接待的師父去瞧,回來說是太子大喜,讓人隨山化緣。陳熹跟在一眾的後頭,去拿施舍的物件。

替太子禮佛的是曹忠。他也不明白為什麽太子在大喜的日子做這種多餘的事情幹嘛,等看到混在隊伍後頭的陳熹,心裏一下了然。看陳熹氣色不錯,心想太子知道了應該會高興了。真可惜了這位王小姐,也不知道得罪誰了,要被送到這裏來出家。

陳熹看到曹忠,心思是一動。有兩條路選擇,一是告訴曹忠她的真實身份,二是勸曹忠效忠大哥。她想了想走到曹忠面前,接過曹忠手裏的布施,啞著嗓子說:“曹大人,借一步說話。”

曹忠一怔,不是啞巴且腦子不清楚麽。但因為有太子殿下的原因,他畢竟不敢得罪陳熹。點了點頭,讓手下人繼續,跟著陳熹到了一處。

陳熹壓低聲音,語速極快:“曹大人,皇上龍體可好?”曹忠搖了搖頭,疑惑地看著陳熹。又聽陳熹繼續說道:“聽聞當初皇上將一支暗衛交給曹大人,那支暗衛是否還在曹大人麾下。”

曹忠一怔:“你怎麽……”陳熹快速打斷:“當初俞公子和太子殿下跌下山崖,我在場還有一人在場。現在太子殿下,便是那個人。俞公子和三皇子都已落水,不知蹤跡。”瞧見有人走近,語氣愈發加快,“曹大人您是忠臣,現在只有德王爺才能救西夜於水火。”

“王小姐,主持讓您回去。”

陳熹走在前面,發出啞巴的“啊啊”聲,又回頭沖曹忠點頭。她是不怕曹忠和珩清坦白的。最多珩清發火,也不會有別得壞處。何況,不說太子是珩清,也是為了不讓曹忠以為可以投靠俞家。萬一曹忠腦抽,以忠臣自居去找大哥,那大哥好歹就能多條支持。

等上完早課晚課,回到重新安排的廂房,陳熹這才打開布施的袋子。裏面東西有趣,一塊玉雕刻出來的,用紅絲牽住的笑瞇瞇的小人。寫著多少田地莊子地契的冊子,一塊半彎的玉匕,還有一枚玉扳指。除此之外,還有一張珩清親筆寫的日程表。

陳熹有些疑惑,是不是裝錯了。其他也就算了,布施還送地契,整個庵堂裏那麽多師父,這是在敗家啊。而且把行程也放在裏頭幹嘛,一定是搞錯了。

可忍不住好奇,就去看行程單。珩清真的是事無巨細,心思縝密啊。日程單上每個時間段都寫的很清楚在幹嘛,搞得她幾乎能腦補珩清那時候的表情衣著。午時還寫著送聘禮,天生一對,成雙玉匕,良田莊園。

陳熹瞥了眼堆在床上的東西,禁不住偷笑,完蛋了吧,東西裝錯了,活該倒黴。再往下看,倒是珩清圓房的時間,時間段還寫得特別長。真是不要臉啊,應該躲在他們床下給他計時,要是沒到就讓他去死。

看完就動手收拾,想明日讓黑衣人偷偷丟回太子府就行。正想著,像是恐怖片中突然的場景,吱呀一聲,門被緩緩地推開。陳熹覺得最近被夜探的心理素質超強,一下吹滅桌上的燭臺,一手捏著防身的枕頭。悄悄地貓著腰,躲在床和衣櫥的夾縫間。

來人似乎不在乎什麽,腳步聲有些重。他踏進來的時候,應該有第三人幫他關上了門。陳熹盯著地上的影子,靠著月色從窗外投入的光亮,將來人的影子拉得有些長。晃晃蕩蕩,人就快到跟前。

屏住呼吸,猛然跳出去,沖著那人就甩防身武器。來人顯然早就對陳熹防身武器了若指掌,扇子刷的展開成扇骨劍,迎頭一劈,枕頭稀稀落落,散了一地。失去了屏障之後,就見到亮晃晃的劍尖指著她的鼻尖。

“我跟你講啊娘子,洞房花燭動兵刃不吉利吧。”

陳熹腦中閃過圓房那段長長的時間安排,性命交關,來不及掩飾,脫口就罵:“講你妹講!滾滾滾!”

“哈,我早料到德王會插手。”珩清扇骨劍隨著陳熹移動而移動,始終點向陳熹鼻尖。“你這麽肆無忌憚,不就仗著我喜歡你麽。你要是磨得我耐心沒了,不如一刀兩斷,大家都沒有。”

咦,話已出口,倒是讓珩清自己一楞,隱約覺得喝多了。沒事,反正“喜歡你”這句話是他能隨心所欲說出口的,不代表任何真正的含義。可以對陳熹講,也可以對玲瓏講。

“你喜歡我什麽啊你喜歡我。”陳熹站住不動,寧願讓珩清用劍指著她,“喜歡我就是這麽對待我咩,把我關起來,把我弄啞了。你知不知道,我醒過來的時候,還以為自己瘋了。”

珩清的心沒由來疼了一下,立時把區太醫罵了一通,庸醫!到現在都沒治好。他依舊註視著陳熹:“我就問你,如果我不這樣做,你喜歡我,我喜歡你,我們要怎麽才能在一起。真的要浪跡天涯嗎?”

“別說的好像事事都是因為我的緣故,你調換了身份,不過是想讓自己做皇帝。我可沒忘,你當初親口說要做皇帝的!用我做借口,真不要臉。”

“一舉兩得有什麽不對。”珩清不明白自己在做什麽,他幹嘛要讓陳熹接受他的解釋。陳熹要在這個世界生存下去,只有依附他才可以。他不需要對她做任何解釋的。

心裏是這麽告訴自己,身體卻格外的誠實,“我知道你對我誤會。首先,我對玲瓏沒有任何想法。其次,你要知道身為皇家,三宮六院是免不了的。你以為德王爺會守身如玉一個人嗎?皇後為他安排的謝家女兒,等下月就會入門。”

好的,這是第二次有人在她面前說大哥要娶謝妍了。說心裏不介意是假的,可是介意又如何。她的身份,在西夜是不可能正大光明嫁去做德王妃的。當初大哥讓她選,每個選擇都是格外艱難的道路。此時想想,只要能在一起就可以了吧。

“就算做小妾,我也要在大哥身邊做!”她揚起下巴,冷冰冰地看著珩清,“你,滾吧。”

作者有話要說:

61快樂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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